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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佩孚

吴佩孚 字子玉,山东蓬莱人。汉族,1898年投淮军。1906年任北洋陆军曹锟部管带,颇得器重。后升任旅长。护国讨袁运动兴起,随营入川镇压蔡锷领导的云南护国军。1917年7月,任讨逆军西路先锋,参加讨伐张勋复辟。同年孙中山组成护法军政府。段祺瑞派曹锟、张怀芝带兵南下讨伐;吴任第三师代理师长兼前敌总指挥。因湖南督军席位为皖系张敬尧所得,吴仅获空衔,十分气愤。遂发出罢战主和通电。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,吴曾多次通电反对在巴黎和约上签字,支持学生运动,颇得舆论的好评。11月吴与西南地方当局结成反段军事同盟。12月冯国璋病死。曹锟、吴佩孚继承了直系军阀首领的地位。1920年5月,吴率军自衡阳北撤,布置对皖军事。14日直皖战争起,在奉军配合下大败皖军。此后,直奉两系共同把持了北京政府。1922年4月,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。直军胜,奉军败退关外,吴佩孚成为北洋军阀的首要人物,操纵政局。1923年2月,吴镇压京汉铁路工人罢工,造成“二七”惨案。1924年9月,第二次直奉战起,吴任“讨逆军总司令”,为奉军及冯玉祥国民军所败。1925年10月,浙江督办孙传芳发动反奉战争,吴出任“讨贼联军总司令”,派兵攻入河南,后与奉系沟通,南北夹击国民军。1926年夏北伐战争起,吴从北方赶赴前方督战,在鄂南汀泗桥、贺胜桥连遭惨败。10月北伐军攻占武汉三镇,吴部主力被歼,从此一蹶不振。1932年回到北平(今北京)。吴曾通电声讨溥仪充当伪满傀儡,拒绝日伪拉他下水。1939年吴佩孚患牙病高烧不退。12月4日日本牙医施行手术,当晚暴卒,时年65岁。国民党政府追认为陆军一级上将。他还是第一个亮相《时代》杂志封面的首个中国人,被《时代》杂志称为“Biggest man in China “编辑本段生平经历1894年4月22日生于山东省蓬莱县。6岁被送到私塾就读,吴佩孚14岁,父亲吴可成害病死了,剩下孤儿寡母。1896年中秀才。1897年,已是秀才的吴佩孚聚众闹事被县官通缉,逃到北京算命为生。1898年,淮军聂士成部,因在中日甲午战争中伤亡惨重,奉命招兵,于是,吴佩孚应募入帐。在天津武卫军中当管带的勤务兵,正式开始其行伍生涯。后报考开平武备学堂,辍学后到陆军警察队充任正目(班长)。升任初等官(相当于排长),先后被授予准尉、少尉、中尉衔。1903年报考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测绘科,学业一年,1904年毕业后被分配到北洋督练公所参谋处工作。旋即被差从事谍报工作。1907年,吴佩孚升任北洋第三镇管带(营长)驻扎在长春。1911年,在曹锟的提拔下,吴佩孚继任第三标标统(团长)。1912年,北洋军的镇改为师,标改称团。吴佩孚仍担任第三师炮兵第三团团长,驻扎南苑。1914年4月,曹锟以长江上游警备总司令的身份,率第3师进驻岳阳,扼守湖南咽喉,监视南方革命力量。曹锟将吴佩孚提为师部副官长。师部副官长在官衔上虽高于团长,然而却无一兵一卒。1915年,吴佩孚被提为第六旅少将旅长。1917年7月1日,张勋复辟,段祺瑞组织“讨逆军“讨伐。曹锟起而响应,被任命为“西路讨逆军“总司令,吴佩孚为先锋,率全旅进驻卢沟桥、宛平。6月,吴佩孚带领队伍对驻守丰台的张勋的“辫子军“发起进攻。吴佩孚一马当先,领兵由彰仪门进攻天坛,驻守天坛的三千“辫子军“一触即溃,大部投降。1919年“五四”运动时曾表态反对签订有损于中国利益的巴黎和约1926年(民国16年)2月23日 国共两党发动民众讨伐吴佩孚1927年吴佩孚受奉军进攻,遂于16年5月16日匆忙地离开了巩县,遁走南阳。1927年5月27日,他率卫队逃向四川经河南邓县构林关,随后,他流寓于四川的奉节、大足、达县等地,卫队、随员星散,靠依附当地军阀为生。1931年7月在成都参观昭觉寺时,特地穿上袈裟拍照,还赋诗二首。第一首是:英雄不避杀身凶,何况空门老梵宫。偏有情丝难遽断,双行血泪洒秋风。1932年10月他离开成都,而是定居于北京的什锦花园,靠“世侄”张学良给“补助费”维持生计。1935年,日本侵略者为了分裂中国而搞“华北自治”,请他上台当傀儡,他坚决拒绝;1938年6月,伪“华北临时政府”与伪南京“维新政府”合并,请他出来当官,他也不答应。1939年12月4日,他因吃羊肉饺子被骨屑伤了牙齿,日本特务芳太郎介绍一个日本医生为他治疗,却得了败血症,离奇地结束了一生。1874年4月22日。山东省蓬莱县。这一天春日融融,海天一碧,湛蓝透心。不一会儿,又有海雾飘来,如轻绡薄纱一般,起初似有似无,若隐若现,后来就迷离上升,一片朦胧了。于是,蓬莱特有的奇观--海市蜃楼出现了。只见海天相连之处,隐隐约约浮现一座岛屿,仿佛微微隆起的一堆绿云,那么虚幻,那么缥缈。渐渐地,岛屿轮廓愈加分明,显出了蜿蜒如蛇的小路,林木苍郁的峰峦,而碧树红花之中,有翘角凌檐的宫宇,或亭榭台阁奇异连接,或独楼高耸格外巍峨……忽又见亭阁间有人影走动,男女各呈优美姿势……众人都看呆了。这时蓬莱阁附近的海岸上,有一个人将此景看得最为真切。这个人不是别人,正是吴佩孚的父亲吴可成。这一天也是吴佩孚的诞生之日,只不过这时吴佩孚还在娘肚子里。也许因为是奇特人物的缘故,吴佩孚在娘肚子里就憋着闷气,该出来了,却倔着性子不动,扰得他母亲张氏两天两夜没断过呻吟。吴佩孚的父亲吴可成却并不着急,因为妻子已经是第二胎,他知道不会有太大困难。根据“事不过三“的原理,今天是第三天了,第二个孩子的诞生绝不会超出今夜。回到家里,吴可成守候在妻子身边,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,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,吴可成做了一个梦,梦见了抗倭寇名将戚继光来到了家中,吴可成忽然醒来,这才知道是做了一个梦。这时候,接生婆来报:“老爷大喜了,夫人生了一子。“吴可成听了,想到戚继光刚入家门,恰在这时夫人生子,便料想此子不凡,非常高兴,灵感一来,第二个儿子的名字就出来了,之后,他就赶紧宣布第二个儿子的名字--姓吴,名佩孚,字子玉。出处在哪儿?就在戚继光那儿,因为戚继光号佩玉。吴可成这样取名,是对儿子寄予了莫大希望和良好祝愿。吴佩孚的父亲吴可成依靠祖上传下来的安香杂货店,做点小买卖,但是只能维持生活。虽说家境不富,甚至清贫,但是,他却并非等闲之辈,只关注每日盐油柴米,而是胸怀大局,颇有些国家和民族观念。当吴佩孚出世的时候,正值日本明治天皇登基后7年,励精图治,变法维新,跃跃欲试准备侵夺朝鲜、台湾、琉球。这一年有台湾土著劫杀日本琉球海滩难民的事件发生,日本人乘机挑衅派兵攻打台湾,结果日军明明吃了败仗,却反而向中国索偿军费50万两白银。消息传出,中国老百姓极为愤慨。吴可成对日本侵我台湾这一举动极为愤恨,总希望有戚继光一样的人物出来再驱倭寇保我中华。对于自己即将诞生的子嗣,他也希望能长成如戚继光一样的爱国能人。由于吴佩孚出生之夜有戚继光入梦,所以吴可成十分喜爱这个儿子,经常“子玉儿子玉儿“的叫个不停。而吴佩孚也从小便显出与别的孩子的不同,他不爱哭,无论抱着或是躺着,总是瞪着一双眼睛。吴佩孚排行老二,邻里乡亲都叫他“小二子“。他上面还有个哥哥叫吴道孚。但是随着吴佩孚出生与成长,吴道孚的体质日趋虚弱,不久就夭折了。如果按照蓬莱人迷信的说法,吴佩孚就具有克兄命,他不甘为人之下,要做老大。吴可成深信“书中自有颜如玉,书中自有黄金屋“的古训,自己没能以读书显名扬祖,便把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。当吴佩孚刚刚长到6岁,便被吴可成送到私塾就读。父亲吴可成对吴佩孚说:“只有好好读书,才会成为有大用处的人。“并对他讲了戚继光的雄才伟略,其中,更多是一些传说性的东西。小小年纪的吴佩孚居然听得十分认真,吴可成预感到,这个孩子是个读书的材料。吴佩孚的启蒙老师是循循善诱的人,但是这先生信奉的是“黄卷青灯,今日果然辛苦;紫袍玉带,他年何等威风“。但是,这对吴佩孚的影响却不小,使他在心中立下了勤学不止的决心。在学堂里,一般学生乘私塾先生不在,便放肆玩耍打闹,吴佩孚不仅不参与,反而正襟危坐,置身于喧闹声中,仿佛不闻不见,静心背诵功课。私塾先生发现这情景,十分惊讶,忍不住拍着吴佩孚的肩头,由衷地说道:“只有你鹤立鸡群,不与群儿同流合污,是可造之才啊!“自此之后,私塾先生对吴佩孚另眼相看,把吴佩孚作为他一生的希望寄托予以刻意栽培,除了和其他学生一起学习外,还经常单独为他讲解《四书》,并教习作八股。几年后,吴佩孚成了先生的一个熟读《四书》、善写八股文章的得意门生。吴佩孚小时候经常和小朋友到龙神庙、蓬莱阁游玩,入学后即开始诵读《蓬莱阁》石刻上的诗文。由于小时候每天都到蓬莱阁游玩,吴佩孚对那儿的一草一木,非常熟悉。以后,他投身行伍,征战半生,离开故乡数十年里,他无时无刻不眷恋蓬莱阁的景物。吴可成对吴佩孚的要求是很严格的。自从吴佩孚上了私塾后,吴可成不时地亲自教他认字念书。离开私塾后,吴佩孚想继续学习,可是家里却连一张桌子也没有。家里有个大石磨,搁在廊檐底下,吴佩孚的娘便找一块木板,往磨顶上一放,然后双手抱起了吴佩孚,叫他用骑马式,坐好在磨脖子上,就这样,书桌也有了,凳子也有了。这一套特制的书桌和椅子,还有一层妙用,那便是小吴佩孚坐上去之后,根本就别想溜,如是想下地,非得大人把他抱下来才成。过路的街坊乡邻,看见吴佩孚骑在石磨上,咿咿唔唔地念书,吴可成笑容可掬地招徕生意,张氏当街坐着,一架纺车一只小板凳,一得闲便纺个不停,于是人们颔首赞许道:“这家子人,将来必定发达!“转眼间到了1890年,吴佩孚14岁了,可是,父亲吴可成害病死了,剩下孤儿寡母哭得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。这时家中一文积蓄也没有,吴夫人天生傲骨,再没有钱,也不开口求人,只得草草地埋葬了丈夫。吴可成的去世,使吴佩孚悲痛万分,因为父亲是家中的顶梁柱,更是从读书上支持他,从处世方面引导他的人。这时,吴佩孚,可以说已胸怀大志了,父亲的死,无疑对他大志的实现带来较大的影响。但是这时吴佩孚的母亲张氏显示了她的才能。从此,她夜以继日地纺纱,丈夫的亡故早已使她哀伤逾恒,心力交瘁。然而繁重的家事和工作,更使这位意志坚强的女人形销骨立,健康大受影响,但是她仍然坚强地挺着。吴佩孚在这时候也变了,从此他沉默寡言了,每天深夜伏在地上,看灯光闪烁,照映母亲日渐瘦削的面庞,单薄而佝偻的身子,他咬牙立志,发誓更加勤奋读书。咿呀的纺车声音,和读书声相唱和着,形成他一生最凄怆的乐章。母亲如此辛苦,吴佩孚心中有不忍,决心自己赚钱养家,于是开始打探赚钱的活。有一天,他秘密地布置停当,然后蹲在纺车旁边,问母亲:“娘,我也去挣钱,帮着养家,好么?“母亲张氏抬起疲倦的眼睛,望了他一眼,说:“你给我好好地念书,我们这一家子,指望都在你身上啊!““娘,我赚钱也是读书。““哪儿会有这种好事,“母亲一点也不相信,头也不抬地说:“还是等你念好了书,再去赚大钱。““娘,我说的是真的。““我不信。““娘,是真的。登州水师营在召学兵,一个月有二两四钱银子的饷。“二两四钱的银子,在当时是一笔大数目,一家三口省吃俭用,加上母亲张氏的纺纱收入,就能有富余了。吴佩孚以为母亲听了会吃一惊,哪知道,母亲声色不动,只是在说:“你别胡思乱想啦,才14岁的孩子,人家肯让你去当兵?““不是当兵,是当学兵。““就算是当学兵,你这点年纪也不够呀!“看到母亲口气有点松动,吴佩孚站了起来,挺了挺胸:“娘,我生来个子高,就说我18岁,也没人不相信的。“定定地看了吴佩孚半晌,母亲脱口,喃喃自语:“嗯,这孩子,是长得高。“但是,即使个子长得再高,能够冒充得了18岁,吴佩孚母亲还是不答应吴佩孚进水师营。自从满人入关,多尔衮压制汉人习武,“好男不当兵,好铁不打钉“在中国人心目中形成牢不可破的观念。因此,吴佩孚母亲极力反对,同时,她将一切美好的希望,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,更不愿他中辍学业。结果,吴佩孚的请求被严辞拒绝了。吴佩孚是极孝顺的孩子,尽管母亲这么劳苦下去,而且,不论母亲张氏如何焚膏继晷,拼命苦干,手工纺织的收入究竟有限,渐渐地一家三口三餐难继了。吴佩孚觉得自己作为儿子,不能袖手旁观。因此,一有机会便跟母亲絮叨不休,后来,他迎合母亲的心意,又一次兴奋不已地跑回家来说:“娘,我打听得确实了,水师营里的学兵,上课上操,一个星期里面只有两天。““两天?“母亲张氏的心思,有点动了,出操上课,一个星期只要去两次,一个月充其量也不过八九日,倒有二两四钱白花花的饷银好拿,这个待遇,实在是太可观太划得来了。一个星期去两次水师营,吴佩孚诚挚地说:“娘,还有5天的时间我可以念书。“母亲张氏沉沉地叹了一口气:“你6岁起进私塾,9岁就开篇作文章,12岁念完了四书五经,好些个老夫子,都在夸你的诗和文章做得好哩。现在你都14岁了,家里没钱,请不起老师,还让你在私塾里当大学生。这么样念下去,我真不知你能念出什么名堂。一听母亲这么说,吴佩孚告诉母亲自己已经找好了老师李丕森。一提起李丕森,母亲张氏又惊又喜。李丕森是登州府头一号好老师,他教出的举人、秀才有好些咧。如果儿子能拜师于他,不愁将来不发达,母亲张氏有点不信,停下手头的活问:“你骗我吧?““不,是真的,“吴佩孚忙答,“李老师说,他看中我家贫而好学,书念得不错,诗也有点根底,他说他要好好地教我。““这,“吴佩孚母亲立刻便联想起钱的问题,不期然地有些踌躇,“我们怎送得起李老师的束脩呢?““娘,李老师说只要我肯发奋向上,好好地念书,他念在我们家道贫寒,宁愿分文不取。我也想这样不太合适。所以我想这么着,先去水师营拿几个月饷,等到明年开春,我们省吃俭用,凑一凑一笔数目,送给了老师当束脩,然后我再开始跟他念。“多半是受了儿子能够从名师就读的鼓舞,母亲张氏很勉强地答了一声:“好吧!“从此,母子俩更是省吃俭用以攒足拜?的钱。转眼之间过了年,转眼之间又开了春,拜师的钱也攒得差不多了。一天,母亲张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,叫吴佩孚也穿得整整齐齐,她取出了封好的一包纹银,备几色礼物,然后,她亲自领了吴佩孚,前去拜见李老师,行拜师的大礼。“依人不若自图强,还期我武在维扬“蓬莱县城地处山东省东端,北临黄海、渤海,交通便利。1856年,第二次鸦片战争后,登州作为一个通商口岸对外开放,还准许鸦片进口,于是鸦片作为合法的商品,公开在全国各地大量倾销。吸食鸦片的人数剧增,登州府所属的大小城镇,贩卖和吸食鸦片的烟馆毒菌似地孳长起来。在蓬莱县城里,大街小巷烟馆林立。烟馆内分设“雅座“和“普通座“两种。“雅座“是单房炕,上面铺着大红毯,专供豪门富室的烟鬼们享用;“普通座“则是在铺着席子的大炕上,放上几盘烟具,供一般烟鬼过瘾。当地嗜吸鸦片的烟鬼,不论穷富,都有躺烟馆的习气。烟鬼们不喜欢在自己家里开灯烧烟,而往往呼朋唤友来烟馆,喷云吐雾,不如此不算尽意。这时,已是秀才的吴佩孚也沾染上吸食鸦片的嗜好,成了烟馆“普通座“的座上客。一天,他烟瘾发作,急匆匆来到烟馆,可是普通座已无虚席,就与店里伙计商量,就在雅座内供抽几口,抽完马上就走。店里的伙计见是吴秀才,便告诉他,有个雅座只有翁爷一个人,正躺着打瞌睡,要他自己去商量。翁爷名翁钦生,是当地著名豪绅“八大家“中最有财有势的一个,开设的店铺远及东三省一带,朝内有本家人做官,他又同地方官府往来密切,是地方上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。吴佩孚急于过瘾,只得挂着一脸笑容走进那间雅座。翁爷朦胧中听见响声,微睁双眼,见是吴佩孚,懒懒地问:“小二子干吗?“吴佩孚委婉地说明来意,但话没讲完,翁爷就伸开右脚,用力一踢,喝道:“滚!“吴佩孚猛地吃了个闭门羹,气得变了脸色,扭头就走。这当时在蓬莱县城有一个号称“十虎“的小集团。十个成员原先都是不第书生,后逐渐结成集团,成为一批兴风作浪的讼棍和为人出谋划策的文痞。官府对他们奈何不得,“八大家“也惧怕他们三分。受辱的吴佩孚一气之下来到“十虎“聚处,把自己受辱之事诉说了一遍,怒求他们帮忙,为他出口冤气。十虎见秀才登门求救,受宠若惊,个个横眉怒竖,愿意为他效劳。事有凑巧,不久,翁家因为老太太祝寿,张灯结彩,开设堂会,热闹非凡。满城官绅都来登门拜贺。男女贺客吃完寿宴后又分坐两旁看戏。正乐在其中时,十虎借拜寿为名,闯入厅堂。他们对男女同台演出,先是大呼小叫,拍桌打椅,厉声喝止台上演出;继而又指手画脚,大骂满座男女违禁律、助淫风,把贺客全都吓跑。翁钦生见此惨状,气得吹胡瞪眼,边唤家仆捉拿十虎送官究办。这批“落拓书生“平时打讼诉、耍计谋还有两手,而要和豪门家奴动武,就显得蹩脚了。顷刻间,“十虎“变成了“十鼠“,纷纷抱头鼠蹿。当晚,翁钦生就打听到罪魁祸首是吴佩孚,遂立即亲赴衙门,嘱托县令拿办。事发后,吴佩孚在家乡不能安身,只好远走高飞躲避官府捉拿。他急匆匆地整顿了行装,筹集了几两银子,连夜逃往北京。1897年,避祸外逃的吴佩孚来到北京,投宿于崇文门外巾帽胡同同乡人开办的“隆庆栈“。在北京,他既无亲友,也无人引荐,很快就身无分文,穷困潦倒。此时,春节快要来临了,家家户户都要置办年货,贴春联,准备过年。为了糊口,吴佩孚就在“隆庆栈“门口,摆了个写春联的摊子,依靠所得的微薄酬金过着饱一餐饥一顿的生活。新年一过,他的对联营生日趋冷淡,日子更加难过。店主孙老头念在同乡份上,替他出了个新主意:“秀才念过经书,还是算命为好“。吴佩孚觉得此话有理,就从街上买了几本《河洛理数》、《六壬大全》及其他的“相命书“,关起房门研读揣摩。经过“研究“之后,吴佩孚在崇文门外摆起了卜卦算命摊,开始了他那卜卦糊口的生涯。甲午战争失败后,民族危亡日益加深,原先一些“埋头书城,磨穿铁砚“的读书人,在整军经武以救危亡的呼吁声中,纷纷弃文习武,投笔从军。这时,吴佩孚正为自己的前程在寻找出路。他感觉到卜卦算命虽能糊口,并非长久之计。一天,他与来京办货的堂兄亮孚,在算命摊边相遇。寒暄之后,他和堂兄一起进了附近一家小酒馆。几盅白酒下肚,两人便长谈阔论起来,从家乡的近况直扯到吴佩孚今后的出路。吴亮孚望着佩孚若有所悟地说:“如今内忧外患,年年打仗,我看处在这种乱世,也许在一刀一枪上还能博个前程。你在家乡就当过水师营的学兵,此时你既然进退维谷,无路可走,你何不硬硬头皮,索性走你往先走的老路子,去投了军呢?“投笔从戎,这在科举入仕希望已经彻底破灭的吴佩孚脑子里,也早有盘算,今日堂兄一提更促使他拿定主意。他把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完,一拍桌子,说:“依人不若自图强,还期我武在维扬“。临别时,吴亮孚又再三叮嘱他说:“莫迟疑了,拆了摊子,快快投军去!“1898年,驻扎在天津的淮军聂士成部,因在中日甲午战争中伤亡惨重,奉命招兵。于是,吴佩孚就到天津应募入帐。当时吴佩孚身上仅带有二两银子,星夜奔程,不敢走大路,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去处,最后打定主意到北京。沿路乞讨,于腊月初十到达京城,投宿在同乡人开办的蓬莱阁旅店。好在店主与吴可成早年有些来往,答应免费住宿。当天招待一餐晚饭,以后吃饭问题自己解决。吴佩孚于到达的第二天就开始设法谋生,想到春节将近,便摆起摊子写春联卖。过了春节摆起测字占卦摊子。半月后经人介绍到天津武卫军中去当管带的勤务兵,正式开始其行伍生涯。后报考开平武备学堂,辍学后到陆军警察队充任正目(班长)。升任初等官(相当于排长),先后被授予准尉、少尉、中尉衔。1903年报考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测绘科,学业一年,1904年毕业后被分配到北洋督练公所参谋处工作。旋即被差遣去烟台芝罘日本守田利远军事谍报机构从事谍报工作。主要负责收集俄国在中国东北驻军的军事情报。月饷50元大洋,除去吃喝开支和寄回家中以外还有不少积蓄。加上其他津贴,半年多时间吴佩孚便积蓄到300元大洋。吴佩孚见多识广,深谋机智,设计缜密,勇于负责,很快成为出类拔萃的情报员,深得守田大佐的器重,被称为“总有办法”先生。日俄战争前夕,吴佩孚随守田利远带领47名谍报员渡海去旅顺、大连等地刺探情报。吴佩孚协助守田将谍报队带到安全地带集结返程,不仅顺利完成任务,且无一人伤亡。守田利远奖赏吴佩孚大洋50O元,破例准假一周回去探亲,并将其座骑借给吴佩孚骑回蓬莱。吴佩孚身着军装,骑着高大的东洋战马,归心似箭,快马加鞭,不到一天就回到270里路之外的老家。拜见了寡母、乡亲。这时的吴佩孚,早非昔日的逃避官府缉拿的穷秀才,多年的晦气熬出了头,令蓬莱父老刮目相看了。人人见了又是打招呼,又是请安问好。当日下午,吴佩孚雇了一乘小轿,让母亲坐着,与弟弟吴文孚陪同母亲去城外祭扫了祖宗坟墓,祭毕又随母亲绕道去离县城20多里路的李家屯。原来在吴佩孚还在保定陆军学堂学习的时候,吴母即托人向李家屯的巨绅李少堂的侄女说亲,等了多时,吴佩孚才回来探亲。吴母急不可待地携儿子去相亲。来到李家,见李小姐是富家千金,美而慧,芳龄24岁,独养女,非常相配,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。李老太太见吴佩孚一表人才,文中秀才,武授中尉,是相当出人头地的了,乐不可言。两位母亲当面说定,三五日内成亲。是年吴佩孚31岁,假期总共才有七天。两家各自紧张地作了准备,吴佩孚探家的第三天便与李小姐拜了天地。吴李的结合,其速度之快,如同闪电。探家的第七天一清早,吴便扬鞭跃马,返回芝罘守田公馆,依旧干那惊险万状的情报员工作去了。1907年,吴佩孚升任北洋第三镇管带(营长)驻扎在长春,有了固定的驻地,月饷150元,公费300元。1911年,辛亥革命爆发。山西革命军联络了同盟会秘密会员吴禄贞,准备在吴统率的北洋军第六镇的配合下,进攻北京。清廷得知消息后,立即派曹锟亲率第三镇驻保定的第一协,西出娘子关,攻打山西革命军。部队开抵娘子关时,炮兵第三标部分官兵哗变,原任标统撤职,在曹锟的提拔下,吴佩孚继任第三标标统,从此对曹锟感恩戴德。1912年,南北和谈达成协议后,孙中山辞去临时大总统职。2月25日,南京临时政府派出以蔡元培为首的5个专使,到北京迎接袁世凯南下,就任临时大总统职。袁世凯为了拒绝南下就职,于29日指命曹锟在北京制造“兵变“。当日傍晚,吴佩孚的部下,配合步兵第九标的炮队,首先奉命兵变。他们驻扎在朝阳门外的东岳庙,下午6点多钟,穿着灰棉军服,提着步枪一拥而出,沿途大呼小叫,朝天乱放枪。朝阳门外多的是饭铺和货摊,一时间被抢个精光。炮队一闹,第三镇的其他队伍不约而同上街。一时间,北京城内城外枪声四起,烟火冲天。兵变导致了袁世凯在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的阴谋得逞,随后,北洋军的镇改为师,标改称团。吴佩孚仍担任第三师炮兵第三团团长,驻扎南苑。1914年4月,兵变有功的曹锟以长江上游警备总司令的身份,率第3师进驻岳阳,扼守湖南咽喉,监视南方革命力量。行前,曹锟将吴佩孚提为师部副官长。师部副官长在官衔上虽高于团长,然而却无一兵一卒,吴佩孚极为苦恼。但是,不久,吴佩孚就显露出他的才华,受到了曹锟的重用,并逐渐成为曹锟的心腹。事情的转机在于吴佩孚的一次演讲。1915年,长沙举行了一次民众团体大会,湘督汤芗铭第一个训话。吴佩孚则代表未出席的曹锟演讲。凭着秀才的学识和卜卦算命的口才,吴佩孚出口成章,对湖南历史文化大加赞扬,对汤芗铭的“功绩“也极力颂扬。汤芗铭极为受用。在一次与曹锟闲谈时,汤芗铭称赞吴佩孚是个“出类拔萃“的人,甚至要求调吴佩孚到督军衙门中来为他所用。曹锟一听,心想与其楚材晋用,不如楚弓楚得,于是对汤芗铭说,自己本来就要重用吴佩孚,婉言拒绝了汤芗铭的要求。不久,吴佩孚被提为第六旅少将旅长。吴佩孚受宠若惊,向曹锟发誓:“今后佩孚决尽心竭力,誓死追随,以报知遇之恩。“1916年1月,袁世凯命令曹锟督师进川镇压云南护国军。为了笼络部下,袁世凯大封将军,乱授爵位。吴佩孚被破格赏为三等男爵,授予陆军中将之衔。而按洪宪封爵条例,师长一级只能受“轻车都尉“,尚在男爵之下。然而,袁世凯称帝不得人心,结果众叛亲离,四面楚歌。面对此种形势,前线的曹锟忧心忡忡,坐卧不安。因为他在北洋系统中既无地盘,又无防区,袁世凯一倒,前景凄凉。于是几次与吴佩孚商谈。吴佩孚则献计道:“表面与袁世凯虚与委蛇,暗中联络各地反袁将领。“曹锟听后大喜,于是,采取了圆滑的两面政策。从3月起,曹锟表面上对袁世凯继续敷衍,暗地里却联络与疏通诸路反袁军。结果,在这成败荣辱的时刻,由于吴佩孚的献策及时得当,袁世凯倒台后,曹锟立于不败之地,从此他更加信任吴佩孚了,吴成为曹锟的心腹。袁世凯暴卒后,北洋军阀分裂为直、皖、奉三系,分别以冯国璋、段祺瑞、张作霖为首,在这群雄鼎立的局势中,吴佩孚再次向曹锟献计,认为总统黎元洪不过是个傀儡;而国务总理段祺瑞手握大权,不可不防;副总统冯国璋控制长江中下游,是段祺瑞的惟一竞争对手,应当加以联络。而最重要的是自己手中必须有一支武装力量,这样在混乱的局势中才有发言权。吴佩孚提出了“扩充基本武力“的主张。于是,曹锟的第三师开始大肆招兵买马。1917年7月1日,张勋复辟,曹锟吩嘱吴佩孚拟稿电贺,吴佩孚将稿拟好后,正好有至友请吃饭,喝得酩酊大醉,不省人事,将稿丢掉了。曹锟派人将吴佩孚叫去,要他把电稿读给他听,以便发出。这时吴佩孚还没全醒,就含糊地回答曹锟说:“张勋就要败了,还打什么贺电!“不久,段祺瑞组织“讨逆军“讨伐。曹锟起而响应,被任命为“西路讨逆军“总司令,吴佩孚为先锋,率全旅进驻卢沟桥、宛平。6月,吴佩孚带领队伍对驻守丰台的张勋的“辫子军“发起进攻。张勋部队毫无招架之功,纷纷溃退。12日,各路“讨逆军“围攻北京。吴佩孚一马当先,领兵由彰仪门进攻天坛,驻守天坛的三千“辫子军“一触即溃,大部投降。张勋被段祺瑞击败,曹锟从此对吴佩孚更加言听计从。张勋复辟失败后,冯国璋代理总统,而政府大权却掌握在国务总理段祺瑞手中。段祺瑞阴谋武力统一,决定对南方用兵,却遭到直系所属的长江三督即湖北王占元、江西陈光远、江苏李纯的反对,被迫辞职。属于直系的曹锟与皖系保持着良好的关系,他?段祺瑞的诱惑下,接受了徐树铮的指使,发出了主战的声明,并且当众表示:“我愿意战至最后一人!“吴佩孚在保定得知后大惊失色,急忙赶到天津,向曹锟陈述利害,指出皖系利用异己的阴谋。曹锟如梦方醒,忙询问补救措施。吴佩孚提出了“先战后和“的主张,即先与南方一战以挫其锐气,然后与其议和,给段祺瑞当头一棒。曹锟闻言大喜,马上委托吴佩孚代理师长,率第3师沿京汉路南下,驻扎汉口,待命进攻湖南。北洋军计划两路进攻湖南,第一路由总司令曹锟实为吴佩孚指挥,第二路由张怀芝、张敬光率领第五师、第七师从江西进攻。第二路推进缓慢,第一路前敌总司令吴佩孚的军队却连连告捷。1918年3月17日,吴佩孚围攻岳阳,湘军自动放弃,吴佩孚不费一枪一弹即进驻了岳阳。当晚,由于南方联军尚没退尽,刚入岳阳的吴佩孚以为中了埋伏,惊惶失措地命令部队撤退下令炮轰岳阳城。18日晨,吴佩孚指挥队伍再次“占领“岳阳;26日,南方湘、粤、桂三省联帅谭浩明不战而退,溜出长沙,吴佩孚吉星高照,未遇任何抵抗,顺利进入了长沙。入湘一战,吴佩孚声誉鹊起。在曹锟眼里,吴佩孚不仅是个熟读《四书》、计谋多端的秀才,更是一个能征善战的战将。从此,曹锟完全把兵权交付吴佩孚,逢人就夸耀道:“子玉是我最大的本钱。“四、由敌变友联奉张国民军地区的扩大,引起奉张与直吴的恐惧,他们共同勾结起来对付冯玉祥1924年9月,爆发了江浙战争。在战争爆发后的第二天,张作霖立即向曹锟、吴佩孚发起挑战,第二次直奉战争开始。张作霖自任镇威军总司令,亲率奉军新编6个军,向热河、山海关等地铺天盖地而来,大有一口吞掉直军的架势。曹锟收到奉军大举进攻的消息,一日连发数份“十万火急“、“百万火急“、“限时限刻“的电报,速召吴佩孚来京主持军务。同时,他又派出一批专使到洛阳,督促吴佩孚立刻启程北上。曹锟为了迎接吴佩孚,又特地将原来慈禧太后专用的花车一辆,拖到洛阳,作为吴佩孚的北上专车。9月17日,吴佩孚由洛阳抵达北京,曹锟立即委任他为“讨逆军“总司令。由于曹锟对战争毫无准备,作战前又匆匆改组了内阁,所以就授全权于吴佩孚,组织“讨逆军总司令部“。第二天,吴佩孚把自己公署机构的全班人马搬到国务院衙门办公,改称“讨逆军总司令部“。这个司令部犹如军事内阁,分别处理有关军事行政事务,实际上已是北京政府的最高权力机关。吴佩孚俨然已成了“全国兵马大元帅“,权势达到顶点。18日晚,吴佩孚在中南海内四照堂召集会议。被召集参加的都是军政方面的负责人。四照堂四面都是玻璃窗,电灯明如白昼。会议开始时,吴佩孚下面穿着一条白色裤子,上身穿着紫绸夹袄,外披一件黑色坎肩,坎肩的扣子不扣,嘴上叼着一根香烟,从内室迈着八字步踱将出来,直往首席坐定。他拿起曹“大总统“的“讨逆令“照本宣读。说来也怪,念到一半,四照堂电灯突然全部熄灭,半晌后才复亮。在场的一些武将纷纷耳语:“不吉!不吉!这是不吉之兆。“吴佩孚念完讨逆令,按照在洛阳所部署的讨奉计划,逐一点将和分配任务。他自任总司令,王承斌任副总司令,前方兵分东、中、西三路。后方援军兵分十路,张福来为援军总司令,统率各路援军。同时还发布了海、空运输等方面的任职令。军略布置可谓倾尽北方兵力,全力以赴,声势浩大。吴佩孚对于韬略极有自信,历来军事布置都出自一人之手。但是,这次作战计划事先匆匆制成,缺乏全面周密的考虑,因此有些军兵种,如海军、空军都没有落实到什么任务,等到这些方面人员逐个向吴佩孚请命的时候,他才时时一个一个增添任务,写到作战命令中。他看到这样下去没完没了,于是不耐烦地站起来说:“这样尽管往下添,还成个命令吗?你们不能等着以后再商量吗?今天就是这样了,散了吧,散了吧。“于是大家一哄而散。这出有名的“四照堂点将“引起不少出席者暗暗哀叹,认为“将骄兵惰,败兆已见“。第二天,吴佩孚对蜂拥而来的各国记者夸下海口“逐彼张氏出东三省,而放其子学良于海外“,而扫灭奉军,“有二月之光阴已足“。他在部队开赴前线前,又像和尚念经似的向将领们诵了一段:“今兹为促成统一之战,诸君其各努力,他日者,奉事既定,而统一之局成,吾将可以释甲归田,长为共和国之良民矣,岂不美哉。“经过一番策划之后,第二次直奉战争便以空前的规模爆发了。这次战争奉军先发制人。由于奉军对直军各师战斗力的强弱以及部队防守的驻地都已侦知;又已取得对曹锟、吴佩孚的行径一直不满的直系大将冯玉祥的默契,所以采取了避实击虚的方法。战争一开始,奉军就首先向兵力最弱的防守热河的中路军进攻,连克数地。但是由于直军顽强抵抗,再加上江浙战争结束,援军源源而至,直奉两军很快在山海关一线形成对峙局面,双方都在伺机进行决战。西路冯玉祥所率的第三军,开战以来一直没有战事。吴佩孚对冯玉祥是不信任的。四照堂点将时,他有意识地委派冯玉祥担任西路司令。因为这一路交通不便,地方贫瘠,不但行军困难,而给养也无法筹措。吴佩孚是想用参战之名,把冯玉祥部队调离北京,使他的力量消耗在荒寒瘠苦的长城外。冯玉祥对吴佩孚的叵测居心,心明如镜,也早有打算。因此,冯玉祥在部队出发后,采取延宕的办法,每日行军路程仅二三十里,全不像开赴前线作战的样子,待部队到达古北口后,又以筹措给养为名而停止不前。10月中旬,正值直军中路败退,东路混战紧迫之际,冯玉祥接到前方战事吃紧的情报,认为倒戈反直,回师北京的时候已到。10月21日,冯玉祥命令部队,将后队改为前队,偃旗息鼓,以一昼夜行军200里左右的最快速度,回师北京,发动“北京政变“,囚禁曹锟,电请孙中山北上主持大计。冯玉祥发动的“北京政变“,不但结束了臭名昭著的贿选政府,而且对于在前方与奉军?战的直军也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。在前线的吴佩孚得到冯玉祥倒戈反直、回师北京的消息后,惊怒交加,拒绝部下先克奉,再解决北京问题的意见,率领万余人部队,仓促回转天津,向冯玉祥的国民军发起进攻。冯玉祥料到吴佩孚不肯就此罢休,军事上也有准备,趁吴军立足未稳,先发制人。由于吴佩孚的部队刚从直奉前线抽调下来,早已疲劳不堪,在冯玉祥的国民军的冲击和包抄下,更是不堪一击,节节败退。与此同时,山海关方面的奉军乘直军内乱,急遽南下。而山海关的直军主力,由于内乱外攻,军心已经动摇,在奉军切断后路,全面包围下,除少数重要将领逃到天津外,其余全部被俘。在天津的吴佩孚也在奉军、国民军夹攻下走投无路,只好率领溃败的败部2000余人,坐船逃往南方。吴佩孚乘船南逃,漂浮海上,处境狼狈。船到青岛,山东督理郑士琦不仅拒绝假道,而且拒绝供应淡水和粮食。吴佩孚只好再往南边,预备从上海入长江,过武汉再返洛阳。在途中,他竭力向各省军阀兜售他拟定的组织“军政府“的计划,但四处碰壁。他一气之下,径自回到洛阳,调动老部下,以图重整旗鼓。吴佩孚喘息未几,肘腋之患又起。从前巴结吴佩孚的陕西督理刘镇华,乘国民军进入河南连连告捷之机,唆使其部下,东出潼关,进军洛阳,谋取地盘。守备洛阳的官兵,都是刚招募的新兵,未战先溃。吴佩孚在无兵可防的情况下,只得匆匆乘车出逃,准备到萧耀南处避难。不料,逃难的火车还在河南省内行进时,就先后收到萧耀南和湖北省议会几次发来的急电,婉拒他进入湖北,这样逼得吴佩孚只能带领一班人马停留在鸡公山避难。鸡公山的鸟语泉语声使人有脱俗之想,但给他带来的却是孤独凄苦之感,吴佩孚禁不住哀叹:“人海茫茫,究竟何处是安身立命之所?“然而,这时,在北京的段祺瑞政府发出了一道接一道的“逮捕吴佩孚解京治罪“的通令,国民军又攻至鸡公山附近,吴佩孚要想赖在鸡公山不走是不行的了,只得再次出逃避难。最后逃往自认为“发祥之地“的岳阳,托庇于赵恒惕。北京政变后,冯玉祥在与奉张争夺北京政府控制权中失败,宣布辞职出洋游历。张作霖在控制北京政权的同时,调动大批奉军进入关内抢夺地盘。奉系妄图将其势力伸向全国的野心使各省军阀人人自危,而首当其冲的则是冯玉祥和孙传芳。冯玉祥、孙传芳二人在“抗奉自保“的一致目标下,很快不谋而合,两人结为“金兰之好“,相约南北两路同时出兵夹攻奉军。另外,他们都认为长江中下游吴佩孚尚有一定的影响和潜在势力,如能拉吴佩孚出来,既易于号召,又便以发动。因此,各派代表穿梭来往于岳阳、张家口、杭州之间,相商共同出兵讨奉之事。冯玉祥、孙传芳的联合抗奉,为吴佩孚的“出山“提供了机会。吴佩孚岂能放过这重振军威的时机,他立即见风使舵,一变过去“讨冯“为“讨奉“,采取“联孙和冯“的策略,暂时迎合冯、孙主张,趁机借势而起。1925年10月15日,孙传芳以反对奉军压迫上海工人运动为名,通电讨伐奉系,兵分5路向奉军猛攻,浙奉战争爆发。吴佩孚趁势宣布出山,在汉口挂出了“讨贼联军总司令部“的招牌。而此时在吴佩孚心中,第一个敌人实际上还是冯玉祥,只是现在大势所趋,暂时收起“讨冯“的招牌,挂上一块可“讨冯“、可“讨奉“的模棱两可的“讨贼“招牌。浙奉战争一开始,奉军就败退出南京。这时由于奉系军阀在各地的暴行和军阀混战带来的灾难,一个个全国规模的反奉运动掀起了。在全国反奉运动高涨的影响下,奉军将领郭松龄秘密和冯玉祥取得联系,在滦州倒戈,转过头向张作霖发起进攻。最初,郭松龄的军队攻势甚盛,沈阳也危在旦夕。后来,张作霖在日本帝国主义直接出兵援助下,改变了其“下野亦可“的颓势,致使郭松龄兵败身亡。郭松龄倒奉虽然失败了,但是在军事上严重地削弱了张作霖的实力,使冯玉祥的国民军占领直隶全境,与国民军占领的河南地区连成一片。国民军地区的扩大,引起奉张与直吴的恐惧,他们共同勾结起来对付冯玉祥。早在第二次直奉战争结束时,张作霖就派遣密使到鸡公山,对吴佩孚说:直奉战争的结果,是“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“,如果张、吴能联合起来,那就“天下无敌“。郭松龄事件之后,张作霖死里逃生,对冯玉祥恨之入骨,特别害怕国民军在北京的发展,想与吴佩孚联合,以共同进攻国民军。经过在前线的张宗昌与靳云鹏的往返传话,张作霖与吴佩孚日渐接近。1925年12月,张、吴代表会晤于大连,“大体取得了谅解“。次年,又商定了联合的条件。就这样,过去两个敌对的军阀,今日为了反对冯玉祥的国民军,又联合起来了。1926年1月21日,吴佩孚正式通电宣布“讨冯“,并命令冠英杰率军进入河南。与此同时,张作霖也借进攻郭松龄残部为名,向关内进犯。这时,吴佩孚的“讨贼联军“总司令不变,只是“贼“的含意已明显由“奉“变为“冯“了。在奉直的联合夹攻下,国民军第二军几乎全部崩溃,岳维峻逃入山西。河南的岳维峻被赶走,湖北的萧耀南又患心脏病去世,此时的吴佩孚又是踌躇满志?野心勃勃了。他洋洋得意地对部下大变其“循环理“,意思是说,事情的发展总是周而复始的,他吴佩孚从今又会由失败走上中兴。可是,他哪里知道,他今日的再起就是明日的再败,而且是彻底的失败。国民军退出北京后,段祺瑞被逐下台,北京陷于无政府状态。吴佩孚抓住机会,急忙着手进行所谓恢复“法统“和组织政府的工作。吴佩孚深知自己在北京的军事实力远不及张作霖,只有从政治上加速进攻,耍些花样,用护宪来恢复颜惠庆内阁与国会,争得北京政权,控制大局。岂知“绿林“出身的张作霖也已懂得“智深须有忍,将勇贵能谋“,吴佩孚提出起用原曹锟手下的总理颜惠庆出来摄政,遭到张作霖的坚决反对,并针锋相对地借贿选大做文章,要求恢复约法,重建国会,甚至提出了重新组阁的人选。为此,双方争执不下。尽管吴佩孚、张作霖双方存在着若干无法解决的矛盾,但当时的形势是:南方的广东革命根据地日趋巩固,北伐战争正在准备之中;北方的国民军虽败退,实力并没有消灭,冯玉祥虽暂时宣布下野,但仍扩充军队,接受苏联援助,并兵分3路与直、奉军队对峙,时时威胁北京政府。对此,吴、张二人从各自所处的地位及利益考虑,决定维持目前的“联合“,并迅速采取共同行动,消灭共同敌人。在双方取得“军事为先,政治缓议“的一致认识后,吴、张终于在组阁问题上达成妥协。事后,吴佩孚曾向上海《密勒士评论报》主编发表过自我解嘲的谈话,说:“我和奉张就像初婚夫妇一样,偶然拌几句嘴是免不了的,日子一久,我们的感情就会一天天浓厚起来。“5月28日,吴佩孚乘坐的列车,在两架飞机的护送下,抵达北京,与张作霖举行“两巨头会议“。张作霖与吴佩孚互换兰帖,结为兄弟,随即商定一致行动的计划:在联合攻下南口后,吴佩孚向前攻广东革命根据地,张作霖向北进攻北京的国民军,企图南北齐下,共分天下。当晚,吴佩孚就乘车回长辛店,张作霖也回天津。在告别时,张作霖祝吴佩孚“马到成功“,吴佩孚则谦虚道“仗老弟洪福“。这时,这两个军阀异想天开地以为,将来的中国定是他们的天下,而不知乃是各自末日之来临。1926年(民国16年)2月23日 国共两党发动民众讨伐吴佩孚8月,国民革命军大举北伐,他纠集主力扼守湖北咸宁的汀泗桥并上阵督战,抵挡不住革命洪流。两个月后北伐军攻克武昌,他大势已去。吴佩孚自从9月6日失汉阳,先退孝感,再退广水,三退信阳,吴本意拟自信阳调援反攻,无奈军心涣散,已无可靠之部属。身边战将只有田维勤担任信阳州以南的防务,至于靳云鹗则自汉口返豫,即入鸡公山,其不满意吴,已达极点。吴在北方虽然尚有可调之兵,可是没有车辆调配,只好徒步南下,因此自郑州以南迄信阳武胜关,各站都有驻兵,派别复杂,不一定完全听吴的指挥。这时河南全境有枪的兵不下三四十万,名义上归吴指挥的,超过10余万,兵心厌战,而军粮饷秣亦艰困万分。由于孙传芳在吴军危急时不肯赴援,因此使人想到一段往事,认为孙传芳在报旧仇,那是湘军援鄂之役,鄂督王占元求救于吴,吴派萧耀南率先头部队驰援,萧军进驻武汉并不开赴前线,坐待王占元的失败,乘机把湖北纳入吴的范围,直系认为吴这一手吃了自己人,太不够意思。孙传芳当时是王占元的部下,亲眼看到这一幕,他虽然因为这一次战役而受知于吴佩孚,但王占元失败的一幕却深印心中。现在他坐视吴苦战而不救援,有人说是历史的重演。孙传芳在南京坐待吴佩孚战败,他自以为得计,其实却让革命军逐一击败。当革命军出湖南直指武汉之际,倘孙军剑到履及,不东推西拖,与吴军合作,则对革命军来说,是增加了很大的麻烦。孙军按兵不动,直接搞垮了吴佩孚,间接也搞垮了自己,使北伐军坐收各个击破的战果。孙军初与革命军接触时,略有进展,那时吴在郑州接获孙的战报,自夸对战局有把握,言外之意似在讥诮吴的不中用,今后的重头戏只轮到他一人独唱了。怎知时间一久,北伐军在江西捷报频传,孙自夸革命军的前进像绳子一样寸寸剪断,结果是自己做了绳子,让革命军寸寸剪断了。吴佩孚由汉口退到郑州后,其辖区是:北自保定,南至武胜关,靳云鹗在郾城设立司令部,日日言反攻而日日按兵不动。按兵不动是靳的一贯作风,吴佩孚这时的处境实在很恶劣,一面是明敌,一面是暗敌,用两面作战来形容吴的处境还不够,简直是背腹受敌。张作霖天天打电报问吴,今后的动向?张意思是如果吴对付不了革命军,不如让出一条路给奉军,并且愿意把奉军交给吴指挥。然而吴对奉军已有不敢领教之苦,南口作战的记忆犹新,所以他一再答复张说自己的力量足以挡住革命军,现在还不需要奉军加入。吴退郑州时,以“南”为敌,以“北”为友。事实上国民革命军是把吴佩孚当作头号敌人的,而奉张则满口吴二哥,叫得非常热络。可是形势比人还强,如今的吴二哥是个斗败的公鸡,奉军把他看做挡路的瘟神,叫他让路他不让,对于他阻挡北伐军的能力也失去了信心。吴只提防革命军出武胜关继续北伐,却做梦也想不到奉军将渡河而南,告急文书不自南来,而自北飞到,保定方面奉军逼迫吴军让防,齐燮元一再急电请示迎拒奉军的办法。奉军表示孙传芳乞援于奉,所以奉军要肩起收复武汉的责任。当武昌城破之日,即奉军接防保定、大名之时,吴腹背受敌,内心之苦莫可言宣。更令吴难堪的,是奉系和孙传芳密使往来不绝于途,盛传奉张和苏孙加强合作,奔走其间的,就是王占元,而靳云鹏希望调和张、孙,出山组阁,所以也热衷奔走。奉直鲁军援吴问题使吴佩孚颇感困扰。吴知道得很清楚,他与张作霖之间的帐很难算,张作霖对他不会真心帮忙。张宗昌和他还有很好的关系,张宗昌的帮忙比张作霖要有真意。然而张宗昌军和他之间也存在一个症结,就是保、大问题。保、大是吴的后方,也是唯一的吴军饷来源地,可是保、大又是直督褚玉璞的辖区,褚玉璞天天嚷着要接收保、大,害得负责保、大的齐燮元寝寐难安。北京城内也有变化。北京政府本为吴佩孚所拥立,代理内阁总理杜锡珪既无权又无力,吴在鄂战败,奉张声势增强,而奉张宁要北京卫戍总司令,不要内阁,所以靳云鹏虽奔走于奉张和苏孙之间,奉方意态非常冷淡。10月1日杜代阁辞职专任海长,财政总长顾维钧调外交总长代理阁揆,潘复任财政总长,汤尔和任内务总长,其实这时候的北京政府已更不被各方重视了。同日奉军第十军军长于珍就任北京卫戍总司令。奉张入京后,奉系所注意者为河南。吴佩孚在河南不进、不退、不战、不和,其部下靳云鹗反吴于前,而田维勤、寇英杰又不合作,魏益三又与田部同驻,寇乃感势益孤单,河南纠纷迭起,奉军入豫更形迫不容缓。16年1月15日张作霖令张学良、张宗昌以实力援吴,先以兵力肃清黄河北岸,然后渡河至郑州。正当奉军要开入豫境,京津各报盛传魏益三附靳反吴,田维勤则匆匆避往汝南寇英杰处。1月初,奉军入豫,进驻彰德,2月8日奉张发出两电,宣告奉军入豫意旨 奉军出动入豫后,即由京汉、陇海两路向郑州进发,全部军务共5万人,前锋由荣臻率领,入豫奉军悉归于珍指挥。奉军集中黄河北岸,张学良和于珍于13日由济南遄返北京,在顺承王府由奉张召集军事会议,结果一致主张不理吴佩孚态度,于2月15日前锋实行渡河。吴佩孚坐困郑州,南北两面受敌,他的部队不和他同心同德是他的致命伤,豫中将领对奉军入豫态度亦不一致,豫东镇守使郭振才通电欢迎愿听指挥,奉方并委宋振檀为安国军毅军总司令。寇英杰对奉鲁早有拉拢;豫南的田维勤和魏益三则表示拥吴,魏益三原是奉军,因随郭松龄倒戈,所以无面目再投效奉军。因此奉军入豫将以全力对付豫南。靳云鹗在鸡公山,因与吴唱反调而遭吴免职,且一部分靳军被吴缴械。他是反奉的,因为反奉的主张而与吴分道,现在奉军正式对吴下手了,在利害上,靳可以和吴恢复旧情,因此他由鸡公山跑到郑州来见吴,对吴说:“大帅,我愿遵令交代,但部下已忍无可忍了!我只能打一面,如果向武汉打去,可是我们背后却受到自称朋友的敌人攻击,我们怎样打法?我保证南军不出武胜关一步,我们应权衡轻重,打退了胡匪再说。”吴的感想是“主意虽不是主意,话却说得痛快”。不过吴生平最恨朝秦暮楚,覆雨翻云。当陈炯明炮击广州总统府时,吴大不以为然,他说:“竞存(陈炯明)太无人格了,别人可打中山,竞存怎可以打中山?”吴与张作霖虽是利害结合,可是两人已经拜了把兄弟,因此他抱着宁人负我,毋我负人的态度,认为奉张不够朋友是另外一个问题,但我吴子玉要够朋友。别人可以打奉,今天我姓吴的不能打奉。他言外之意是如是靳云鹗你要打自己去打,可别肩着我的招牌!靳也了解吴的个性,他用坚定的口气对吴说:“打奉我是打定了,大帅不叫我打,我自动去打,不用大帅名义,用保豫军名义。”吴苦着脸说:“局势糟到这个地步,你自己去干吧!”靳得了这个口风就告辞了吴,回到郾城组织“河南保卫军总司令部”,自任总司令,他对吴是“背”而不“叛”!魏益三既然畏惧奉军的,所以热烈拥靳,领衔发表通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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